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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锦如在卫生间待了片刻，又摊手接了点冷水，扑在脸颊，沾湿一点头发，照了照镜子，才复又出门。

    回到座位，兆苍似漫不经心抬眸观看，那眸底，竟有一丝真挚疼惜。

    方锦如心中陡然一颤，装作没有留心，笑着坐下，对杨大龙歉意道：“抱歉啊，杨老板，我这本事和您差得太远，这和您拼酒，我是下辈子也不行呀！”

    杨大龙哈哈笑道：“没事没事！大妹子，你这脾气像是俺那嘎达的娘们！好样的！做人那么唧唧歪歪干什么使？你这才对我的胃口！”

    方锦如叹气低声道：“唉，您虽然嘴上这样说了，可是万一心里不高兴，和兆老板的生意谈不拢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！”

    杨大龙笑道：“大妹子别担心，你既然让我痛快了，我也不能不让你痛快！生意的事都好说，好说！”

    廖青峰和兆苍听了这话，互相对视了一眼，似有微微讶异，却又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这时，蔷薇已经唱完一曲，回到座位来，笑着道：“杨老板，蔷薇的歌声怎么样呀？”

    杨大龙笑道：“好，好，就是声音小了点。”

    蔷薇微微撇了撇嘴，又赔笑道：“这甜言蜜语，可不就得小声说么！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杨大龙眯着眼，阴冷戾色掩在笑面之后，转脸对方锦如说。“方小姐，听你的声音，想必你唱歌也会好听，你也上去唱个曲子吧。”

    蔷薇笑道：“是啊，方小姐，你若是会唱。就上去唱个，反正今晚的客人也不太多的。”

    方锦如笑着推辞道：“我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？”杨大龙笑道，“俺们以前就听说兆老板最疼爱能歌善舞的女子，怎么？才这么点时间没见，就换了口味了？”

    方锦如淡然笑笑。

    蔷薇娇声道：“哎呀。杨老板就会作弄我的姐妹玩，这跟在我后面唱，这不是成心给人家难堪吗？”

    杨大龙睨了一眼蔷薇。把旁边放着的一瓶还未开启的伏特加推到她眼前，笑道：“方才叫你陪我喝酒，你就逃，这是什么意思？现在给你两个选择，要不你来劝这个方小姐给咱们唱上一曲，要不你就把这瓶干了！你不是说，喝这什么伏特加，就是要一口饮尽吗？”

    蔷薇的脸色唰地白了。她就是指着这喉咙吃饭的，平素并不饮酒，更何况此等烈酒？

    廖青峰走过来。张着手拦道：“杨爷，我们蔷薇这两天嗓子不大得劲，今晚这又看着您的面子。特意给您唱了好几曲，这酒，就谢谢！免了吧。”

    杨大龙拍了一下桌子，瞪眼一斜楞，提高嗓门道：“你倒是会护着你的人呐！怜香惜玉得紧！这喝点酒就要了血命了似的！刚才麻溜地喝了不就完了？跟我玩什么王二麻子！你现在是要整事儿是怎么地？”

    他这嗓门轰隆隆一震，身后几个兄弟都挺着胸往前走了一步，团团围住廖青峰，只听咔咔的声音，像是盒子枪上了膛！

    廖青峰身后，也是几个兄弟齐刷刷地上前！

    蔷薇骇得身子一颤。

    方锦如也是悚然一惊。

    这杨大龙的脸变得真是比翻书还快，这三言两语说不对付，就要动武。

    蔷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眼珠子一转，勉强作出笑容，伸手就拉住杨大龙粗壮的手臂，弄娇发痴地说道：“我亲爱的杨爷，你这是做什么呀？”

    杨大龙推开她的手正色道：“你有眼力价，就该看着哥哥我现在老不乐意了，你远点儿删着！”

    兆苍此时站起来道：“杨老板，我们都谈了多少次，你失信多少次！怎么着，如今，还想在我的场子对我的兄弟动手？”

    “少他妈说废话！”杨大龙也站了起来，将手里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摔，似就要当场闹起来！

    杨大龙眼神阴狠，兆苍眼神冷冽，相互一望，却都不相让！

    霎时屋内似顿入极寒冰窖。

    啪——

    只听旁边又是一声，玻璃碎响！

    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，突然出了其他声响，众人不免疑惑，都顺声望去。

    只见方锦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踩在茶几上，晃晃悠悠地高高站着，似喝醉了，方才的声音，就是从她手里脱落的玻璃杯。

    她脸色微红，大着舌头道：“娘们也有尿性！我这就去唱！有什么难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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